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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一天,陽光像是被風吹熄的蠟燭,驟地暗沈,月亮還來不及升起來,路燈一閃一滅的像是瀕臨死亡的螢火蟲,把影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拉長。



  這個城市腐敗了。



  懶得理會路上坑坑洞洞的不平坦,我一邊踢著路上的空鋁罐,一邊面無表情的瞥了瞥著沒有加蓋的水溝,浮著咖啡色的污油,淤積的泥水沈澱成這座城市的本質,根深蒂固的骯髒。



  其實,這裡很安靜。



  繼續走著,鋁罐發出匡啷匡啷的金屬聲音,往水溝頭也不回的衝了過去,黑色的污泥吞噬了圓柱體,只一秒的時間,水面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我想起昨天經過中央廣場時看到的血跡,才幾分鐘,就被清理的一乾二淨。



  發生過的一切,都像是幻覺。



  還是,我走著,這條陰暗的可以的路像是沒有盡頭,某種我分不清楚是腐臭還是肉腥的味道,瀰漫了整個空氣,像是不知道哪裡埋了一大群生了蛆的屍體,沒人處理,就只能隨時間腐敗。

  

  活人都自顧不暇了,誰會費心去想死人的事情。



  人死了,就是這樣,活的時候怎麼耀武揚威,到了臨死,也得乖乖地找地方躲起來,像是很久以前有過的生物—大象,會有死亡的聖地一樣。我想,這裡的人把死亡歸類在好事的範疇裡,是的,好事,如果能夠死去,如果能夠離開這裡,即便是死亡,也是甜美的幻想。



  而我,還活著,所以繼續,做惡夢。



  那一天,跟其他日子一樣,我在路上走著,從一個點,往另一個看不見的點走著,兩個點之間是漫無目的的曲線,沒有距離感的遙遠,到了某種程度,就會膨脹成浮動的不安。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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