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訝,男孩斂起翅膀,黑白分明的眼睛轉著,像時鐘。一圈,生,一圈,死。搖動著,沒有盡頭的宿命。迷路迴圈,荊棘藤蔓,不平順的道路,通往荒蕪的黃金城。
要是連建構夢境都可有可無,要是連編造謊言都煞費力氣,我們又該從什麼樣的幻想裡得到救贖?
「你會說話?」輕盈盈赤足點地,男孩半是微笑半是冷漠地凝著眼。
搖頭,點頭,還是搖頭。會說話嗎?算發聲本能?但為什麼要說話,有意義嗎?即便說了講了喊了,有誰會聽?從自己喉嚨發出的音波由自己耳膜神經接收,倒不如,不要說。
男孩美麗纖薄的唇,勾著,喃喃不清不楚唸著,瞬間一片白茫。
‧ ‧ ‧ ‧ ‧
「洛,你又在發呆?都要下雨了,別坐在窗邊啦。」
留聲機似響起的熟悉音調,我轉過頭,蘋果紅潤的臉驟然立體放大,我,震驚地眼淚奪眶。是夢吧?是夢吧,是夢吧…該怎麼醒?
請別讓我醒來。
花盼伸出手在我眼前揮了揮,趕蟲子般,原本嘟著嘴的納悶,漸漸在眉間開始凝聚,匯集成一種微微惡作劇的怒氣。是呵,花盼最討厭別人沒反應了,我記得,她皺眉的表情。
請別讓我醒來。
「洛!」揪著我耳朵,花盼大聲吼著:「你耳朵神經沒接到腦袋喔!」
聲音炸開,眼前又是白色閃光,一片,一片,交錯成叫人心慌意亂的灰。
別讓我醒來,拜託,老天爺,上帝,撒旦…是誰都好,別讓我醒來,我不要醒來。花盼還在啊,她在夢裡面,所以,我要在這裡…
‧ ‧ ‧ ‧ ‧
「看到她了?你的母親。」
-----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