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我回來了。』 我說，帶著塵土味道。
先是溫暖的笑臉，她說：「歡迎回來。」
這顆星球上，沒有第三個聲音。
一切都是安靜。
沒有風，沒有雨，水面上的漣漪凝結停留在某個散不開的波紋，
飄落的樹葉不會墜落，飛翔的鳥兒不會唱歌，
鮮美甘甜的水果永遠懸掛枝頭，花朵永遠大張旗幟的嬌豔。
『蝴蝶換了位置？』背包放下，我指著地上分散的蝴蝶屍體。
「是啊，我嫌他們永遠雙宿雙飛，膩了，換個地方擺擺。」
纖細透明、美麗孤單的她，嘴角帶著殘忍的笑。
『好歹埋一下吧。』嘟噥著：『支離破碎的…』
「殘缺凋零，才會追尋完美啊。」甜膩膩笑聲，她
流不出來的眼淚滲入了地底。
蜿蜒著，蛛網似地，把 夢 狠狠的纏了起來。
吶，在陶瓷般笑臉背後，空蕩蕩的是什麼聲音？
微笑著，她手邊忙著張羅茶點，
安靜著，我打開背包，拿出一朵裝著故事的玫瑰，遞給她。
「……這個怎麼樣的故事？別說又是一個美滿的團圓大結局。」
『不，這是一個傻女孩的故事。』
「…傻女孩？多傻？」
『同妳一般，愛上了就寧願墮落的傻，不顧一切的傻。』
「如果，連靈魂都不復存在了，人，又能夠墮落到哪裡？」
淺淺茶溫，該是甘甜的味道，沾了舌，卻只剩下苦。
『如果，有人守著那女孩，像是陽光一般的柔和存在？』
「一旦選擇墜落，怎麼樣燦爛的陽光底下，也只有破片了。」
沈默無語，只能抬起眼。 我，看著某些部分極度相似的，她。
不同容貌，類似思考，相同偽裝。
硬撐著鎧甲似的堅強外表，自以為是地遊戲，
紙紮老虎張牙舞爪，分外的分外的可笑。
碰著釘子了，摔著疼痛了，刺著流血了，不能哭，
也 不許哭。
哭了，就會揉壞了紙糊的盔甲，
哭了，就會弄壞了精美的妝顏，
哭了，就會嚶嚶哀求著，求你留下，求你愛我，好嗎？
怎麼能哭？怎麼能呢？
不能啊，約好了，要翩翩完美的轉身離開。
於是，我把淚腺埋在不知名的黃土堆裡，荒荒塵煙，無祭。
「妳該懂得，不是？」依舊是甜膩膩，她的笑。
『我要出門了。』我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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