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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那是座縱橫交錯令人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城市,人們,風吹流沙似就這麼往反方向走去了,被石灰牆隔著的無數條小路子,迷宮般,分不清哪兒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。在這座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城市,連尋找對方,都顯得困難而無力。

 

  每天每天,從這條小弄走到那條後巷,再往對面那路子探頭望著,無所目的繞啊繞著,她晃入了這個記憶那個記憶,夜燈似地暗黃發亮,隱隱的,有滿滿是淚水的味道。甜膩蜂蜜似的、黃連湯汁似的、陳年醋酸似的、灼人燭淚似的、清晨冷露似的,這座城市裡,每片磚瓦每個石縫都瀰漫著不同的味道。

 

  冷天了,水氣凝在半空中,飄著盪著懸浮著,就是不肯聚合著落下。又濕又冷的天氣,驅不開的寒意沁了入骨,最是叫人心煩。她輕輕搓著手,朝掌心呵出白煙似的氣,微暖飄散的快,來不及溫熱皮膚就散了,抬頭,不遠處的商店招牌像是滾了圈毛邊,視線濛濛不清的,也分不清哪裡冒出來的氤氳。 

 

  「又下起雨了呢。」分不清從哪兒傳來,冷冷水波似的嘆息:「太陽消失的時候,天空總是滴滴答答的,沒片刻乾淨。」

 

  定定看著屋簷,她似乎沒回頭打算:「不總是這麼回事?一旦接近黑暗,就得迎接潮濕等待發霉。天氣跟人心看似八竿子打不著,卻又莫名其妙的類似。順遂的時候整個人就充滿陽光,挫折的時候卻總是正巧遇到陰雨天。」

 

  「我說,妳的話越來越難理解的呢。」又是聲音,帶著笑,卻不見身影。

 

  一年一回,短短交會的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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